2024.9.30
我拍照时总避免把人拍进去。剥去人的印迹,一个物体、一种景观便失去了普适性的目的与意义,留下其本身结构的朦胧的象征性。但我拍照时毕竟不会想这些,我只觉得入镜的人不配作为我的模特。
在京时偶然见到一铁路公园,其实徒余铁轨而已,并不见人迹,想来也难吸引什么人;不过也好,我也方便将铁轨前方视作一种未知。我想象前方某处,铁路旁,伫立着从未有人问津的木质站台。雨水、虫蛀都渗进木梁,但木质的清香仍依稀可闻。但除此之外便是空白,人迹进出、站旁的景色,都是空白。或许连铁轨上的列车也是空白。
我就把自己放在这站台上。站台只是停留者的居所,其目的不过是“等待”。“我”在此处当然也是一个空白的人,无法用希望主导生活,无法为等待赋予意义。因此等待的意义全寓于客体中,若我等待的是空白,那等待本身也成了空白。
或许我该跳下站台,在轨道上奔跑,去追逐那列车。可是如果那列车果是空白的话,我所追逐的便不是梦想而是幻想,求而不得是我永恒的宿命。